第四十五章《月亮与六便士》（45）

带着某种醒悟的感觉，我承认他对他们的看法几乎和任何其他人一样。我相信他不知道埃尔·格列柯。他对委拉斯凯兹极其赞赏，却又有着几分不耐烦的情绪。夏尔丹让他喜欢，而伦勃朗则把他感动得心醉神迷。他描述了伦勃朗对他的影响，言辞粗俗我无法重复。唯一令他感兴趣的画家是老勃鲁盖尔。那个时候，我对他知之甚少，而斯特里克兰自己又没有能力讲解。我还记得他当时关於他说了些什麽，因为说得太糟糕了。

    ??“他很好，”斯特里克兰说，“我打赌他当时觉得画画受罪死了。”

    ??後来在维也纳，我看到了几幅彼得·勃鲁盖尔的画，我想我明白了为什麽他引起了斯特里克兰的关注。因为，他也是一个对这个世界有着自己独特幻想的男人。在那段时间里，我作了大量的笔记，打算写一些关於他的东西，不过，我把笔记弄丢了，现在只剩下一种情感的回忆。他似乎很怪异地看待他的同类，而且他对他们感到很生气，因为他们很怪异；生活就是一些荒谬、悲惨的事情的大杂烩，一个适合嘲笑的主题，然而，这让他笑起来很悲伤。勃鲁盖尔给我留下的一个印象是，他努力要以一种方法去表达种种情感，而用另一种方法会更加合适，也许就是这一费解的意识激起了斯特里克兰的同情。也许他们俩都在试图用绘画来记录下这些思想，可它们更适合通过文学作品来表达。

    ??这个时候的斯特里克兰肯定差不多四十七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