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寻欢作乐（毛姆长篇作品精

会儿，她进来了。她穿着一身黑丝绒的衣服，戴上了一顶插满鸵鸟羽毛的阔檐帽（我们要去帕维林戏院，她是为此而打扮的），显得格外的娇媚可爱，竟使我一时屏住了呼吸，惊呆在了那里。那天的装束给她平添了一种端庄的气质，她的清纯和美貌（有时候，她看上去很像是那不勒斯博物馆中的那座精美的普赛克雕像[87]）在那件使她显得高贵的礼服的衬托下，变得分外妩媚和迷人。我想她有一个世上很罕见的特征：她眼睛下方的皮肤发着淡淡的蓝色，感觉湿润润的。有的时候，我简直无法相信那是天生的。有一次我问她，她是不是在眼圈底下涂了凡士林油。这正是擦了凡士林会有的效果。她笑了，掏出一块手绢，递给了我。

    ??“你擦擦试试看。”她说。

    ??一天晚上，我俩从坎特伯雷剧院出来走着回家，我送她到了门口，在我伸出手跟她道别时，她咯咯地笑了，笑声不高，却很动人，随後，她将身子探了过来。

    ??“你这个小傻瓜。”她说。

    ??她吻了我的嘴唇。她的吻不是那种匆匆的吻，也不是那种热烈的吻。她红润丰满的双唇在我的唇上停了一会儿，足以让我感觉到了她芳唇的弧线，温馨和柔软。临了，她慢慢地抽回身子，悄悄地推开房门，溜进了屋子，留下了我一个人站在外面。我当时惊讶得没能说出一句话来。我傻傻地立在那里接受了她的吻。在那里又呆呆地站了一会儿之後，才转过身子，朝我的住所走去。在我的耳旁似乎仍然回荡着罗西的笑声。这笑声里没有对你的轻蔑和羞辱，只有对你的情谊和坦诚；她那样地笑好像是因为她喜欢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