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俱乐部

   ??“什麽， 什麽，” 他想， “这是什麽东西?”

    ??他凝神静听了一下， 但是听不见一点呼吸声。然後他又鼓足勇气伸出手指尖到刚才摸到的地方摸了一下; 这一摸可叫他往後跳开了半码， 吓得浑身打颤， 两只脚在地上粘住了。床上有样东西。是什麽东西， 他不知道， 但是有样东西。

    ??他惊愕得好几秒锺不能动弹。然後， 在一种本能的支配下， 他一下抓住了火柴， 背向着床铺， 点上了一支蜡烛。烛火一亮， 他便慢慢地转过身去， 寻找他害怕看到的东西。果真是他意料中最坏的事情。有人小心地把被头拉上去盖住了枕头， 下面明明有个一动不动地躺着的身躯; 他冲了过去， 一把拉开被头， 看见躺着的是一个血淋淋青年; 这人正是他上一夜在布列尔舞厅看见的那个， 眼睛白茫茫地睁开着， 面孔又肿又黑， 一条很细的血水正在从鼻孔里流下来。

    ??赛拉斯颤抖地长叫了一声， 丢下蜡烛， 在床边跪了下来。

    ??这个可怕的发现， 使他一下子昏了过去， 直等门上响起了一阵小心的、拖长的敲门声时， 赛拉斯方始醒了过来。过了几秒种後，他才明白到他的处境; 当他正想要阻止什麽人进入房间来时， 已经太迟了。戴着一顶高高的睡帽的诺尔医生， 拿着一盏灯———灯光正好照亮了他的白色的长脸孔———鬼鬼祟祟地、好像一只鸟一般地伸着脖子窥视着， 慢慢地推开房门， 一步步向房间中央走了过去。

    ??“我好像听见你在叫喊，” 医生开口说， “怕你可能有点不舒服， 因此就不揣冒昧立刻来了。”

    ??赛拉斯满脸涨得通红， 心里害怕得怦怦跳， 他挡在医生和床铺的中间， 只是答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