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第1卷:第3章
随着嘈杂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一切又重新安静下来。陡然一阵耕牛粗犷又悠长的叫声,夹杂着鸡鸣犬吠的热闹,空气便再一次活跃起来。 时间便这样热闹复安静,安静又热闹的一日一日远去。 萧暮雪就在这样的热闹与安静里渐渐眉目舒展,牙牙学语,言笑晏晏。 若不是一场突如其来的乾旱扰乱了人们的生活,日子便还是那般年复一年的欢乐朴素,悠然自得。 没人知道原因,就突然那麽乾旱起来。起初,老人们还在说:今年的雨水少啊,可以多种一季旱玉米,说不定还是一个丰年。当整个春天一滴雨也没下的时候,人们也还是在盼望雨季:这是南方呢,又有河道,怎麽可能出现乾旱?总是会有雨的,迟早会下雨的。再等等吧,雨季马上就来了!然而,人们再一次失望了……当小河经年不断的清流被晒乾最後一汪水,雪白的鹅暖石像一个个被烧过的火炭,烫得人无法落脚时,所有的人才意识到:天,旱了! 第一个颗粒无收的年成,就这样措不及防地降临到萧家寨的村民头上。 第二年,旱情更加严重了。因为没有足够的水源,家畜锐减,耕牛从之前的一家一头,慢慢变为三五户一头、十户一头,到後来就成了一个社一头。几乎没人养猪,公鸡被宰杀殆尽,只留两三只下蛋的母鸡。家家户户的饮用水都是循环利用:先用来淘米,淘米水用来洗菜,洗菜水澄清後用来洗第一次碗,洗碗水再用来喂家畜。 田地里龟裂的裂缝能塞下婴儿的手臂,没有庄稼可看护,村民无事可忙。於是,村头聊天的队伍中,头一次出现了青壮年。闲得发慌的人们开始到处寻找水源。凡是以前水田里水好的,都被翻了一遍,看能不能找到泉眼,打出一口救命的井来。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