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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破旧的老厂房,空气与积年的灰尘勾叠交缠,处处透着一股腐朽难堪的气味,外头明晃晃的光亮堪堪穿过墙壁最上头一长排狭窄的栏杆,在最贴近墙根处落下灰蒙的倒影。 桑絮推开吱扭作响的铁门,视线最先触及的是右侧墙头栏杆下正一束一束打下来的窄窄的光,它们照亮空气中飘着的细微不可见的金色的尘。 “傅……?”未喊出口,她已经推开了门,看见距离光圈外很远的傅遇安。 他就在偌大厂房的中央,是左右两侧的阳光远不能及的地方。 他头顶的房梁上,铁链悬挂着一节一节整齐排列的白色灯管,灯光苍白晃眼,高高坠到地上,变得乏味浅淡许多。 它们照不清傅遇安模糊的侧脸,以及他身前黑洞一样的深坑。 “那个地方怎麽了?傅遇安,你别站那麽近啊,小心掉下去。”桑絮边说,边快步朝他走去。 傅遇安没有出声,更没有回头。 他始终眸光低垂,静静地看着地底的周长柏。 周长柏也使劲後仰着头看他,脸上满满生出或恍然,或不甘,或癫狂的笑。 “桑絮!是桑絮!傅遇安,你们哈哈哈哈!桑絮!”他的呐喊和疯笑迅速从坑底爬了出来,骤然炸裂这儿片刻的宁静。 桑絮再看向深坑的眼神里,全是惊诧与匪夷。 一步,两步,她停下了第三步。 她拾回投入深坑的目光,抬起来看向傅遇安。 傅遇安始终沉默着,一动不动的。 只有周长柏倏地将垂死挣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