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面纱（毛姆长篇作品精选）》（

    ??“是的，那个地方在闹瘟疫。我以为，这是多年来最为严重的一次。那里原先有个教会医生。三天前，他染上霍乱死了。一个法国人开的修道院里的几个修女，还有一个海关人员，在那里坚守着，帮助救人。其余的人员都撤离了。”

    ??他依然拿眼睛盯着她，她无法避开他的目光。她试图读懂他的表情，可她太紧张了，只能从中辨识出一种异样的专注神情。他怎麽能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她，甚至连眼皮也不眨一下？

    ??“那些法国修女做着她们力所能及的一切。她们把孤儿院临时改成了一所医院。可人们还是在不断地死去。我已经提出申请，去那里负责救治工作。”

    ??“你？”

    ??她不由得喊了一声。此时，她首先想到的是，他走了她就自由了，可以毫无阻碍地跟查理见面了。但这一想法让她吓了一跳，她觉得自己的脸变红了。他为什麽老要这麽盯着她看呢？窘迫中，她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非这样不可吗？”她支支吾吾地问。

    ??“那里连一个外国医生也没有。”

    ??“可你不是医生，你是个细菌学家。”

    ??“你知道，我是个医学博士，在我从事细菌研究之前，我在医院里做过大量的医务工作。而且，我首先是一个细菌学家的这一事实，反而成了我的一个有利条件。这对我的研究工作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说这话时，甚至带着点儿沾沾自喜，她瞥了他一眼，他眸子里流露出的嘲弄神情令她感到诧异。她无法理解他的这种表情。

    ??“可这不是非常危险吗？”

    ??“非常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