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月亮与六便士》（39）

医生还有法官看。他们把我送到阿姆斯特丹去争取一个奖学金，我还真获得了。可怜的人儿，她非常自豪；虽然与我分开简直令她心碎，但她还是笑着，不让我看到她伤心。她很开心，她儿子要成为画家了。他们省吃俭用保证我衣食无忧，等我的第一幅画展出时，他们都来阿姆斯特丹看画展，我父亲还有母亲还有meimei，我妈看的时候哭了。”他那双善良的眼睛里闪着泪光。“现在，在那个老房子的每一面墙上，都挂着一幅我的画，装在精美的金画框里。”

    ??他因兴奋、自豪而满脸通红。我想起了他的画，那一幅幅寒冷的画面，栩栩如生的农民，还有柏树还有橄榄树。它们挂在农民家的墙上，镶在俗不可耐的镜框里，看上去一定怪怪的。

    ??“那亲爱的人儿让我成为一名画家，她以为她在为我做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但是，也许，对我而言，如果我父亲的愿望占了上风，可能会更好，那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老实的木匠。”

    ??“既然你现在知道艺术能提供什麽，那你会改变你的生活吗？你愿意失去所有它给你带来的快乐吗？”

    ??“艺术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东西。”停顿了一会儿，他答道。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会儿，似乎有点儿犹豫，然後他说：

    ??“你知不知道我去看过斯特里克兰？”

    ??“你？”

    ??我惊讶极了。我原以为他都无法容忍看他一眼。斯特罗夫淡淡一笑。

    ??“你知道我已经毫无自尊心了。”

    ??“你这麽说是什麽意思？”

    ??他给我讲述了一个奇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