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月亮与六便士》（40）

?“看见什麽？”

    ??“那幅画。那是一件艺术品。恐怕我不能碰它。”

    ??斯特罗夫又沉默了，他张着嘴瞪眼看着我，两只圆圆的蓝眼睛都要突出来了。

    ??“那是一幅了不起的、一幅绝妙的画。我深感敬畏。我差一点犯下大罪。我挪了挪再看个仔细，一只脚撞在那把刮刀上。我一阵战栗。”

    ??我真觉得某种情感的东西控制了他。我很奇怪地被打动了。仿佛我突然间置身一个价值完全改变的世界之中。我茫然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就像是身处某地的陌生人，这个地方的人对熟悉的事情的反应与他了解的截然不同。斯特罗夫试着和我谈那幅画，可是他语无伦次，我不得不连猜带想他的意思。斯特里克兰挣脱了到那时为止一直束缚着他的枷锁，获得了自由。他已经找到，不是他自己，正如那句老话所言，而是一个有着惊人天赋的新的灵魂。不仅仅是这幅画中鲜明的简练表现出丰富而独特的个性；不仅仅是这幅油画，尽管画中的rou体画得充满感情强烈的感官性，这其中具有令人惊叹的东西；不仅仅是其真实性，你简直可以惊奇地感觉到身体的重量；还有一种灵性，扰人且新颖，这一灵性以意想不到的方式令人遐想，并令人联想到隐隐约约、空空的空白处，只有永恒的星星将它们照亮，就是这儿，那个灵魂，浑身赤裸着，胆怯地冒险去发现新的神秘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