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面纱（毛姆长篇作品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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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及查理带给她的苦难，可只要查理给她一个示好的信号，尽管她已认清了他的真面目，她还会不顾一切地投入他的怀抱。尽管他牺牲了她的利益，毫不顾及以往的情意，尽管他对她毫无怜悯之心，她仍然爱他。 ??起初，她想只要假以时日，沃尔特或迟或早总会原谅她的。她过高地估计了她对他的驾驭能力，以至於不愿相信她的这一能力已经永远地失去。用再多的水也未必能浇灭心中的爱火。只要他还爱她，他早晚会听命於她的，而她觉得他一定还爱着她的。可是现在，她不再那麽确信了。夜里，当他坐在客栈的直背硬木椅上看书时，马灯的光会映照在他的脸上，此时她便能够从容地观察他了。她躺在一个台子上（过一会儿，这上面将铺上她的被褥），整个人都在阴影中。他的五官特征鲜明，长得有棱有角的，这使他的面部显得很严肃。你很难想象在这样的一张脸上偶尔也会绽放出甜蜜的笑容。他能够在那里平平静静地读书，仿佛她远在千里之外一样；她看着他的手一张一张地翻着书页，看着他的眼睛一行一行地向下移动。他心里并没有在想着她。待摆好饭桌，饭菜端上来时，他才合上书本，并朝她这边看上一眼（他并不知道照在他脸上的灯光把他的表情烘托得格外分明），看到他的眼神，她会吓一跳，因为那眼神里全是一种本能的厌恶。是的，这令她十分惊诧。他对她的爱难道真的完全消失了吗？他真的打算置她於死地吗？这也太荒唐了。这简直是疯子的举动。当她想到沃尔特也许真有点儿精神失常时，她浑身不禁一阵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