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锺声

都已沉入睡乡。只有楼下教堂里所挂的那只时锺， 仍然凭着发条， 在一小时一小时地报着时间， 也就像那个老工友雷凯在一阵一阵地说着梦呓。

    ??傅宁尔的实验， 在午夜便见分晓， 那也就是他多年研究的最重要的一刻了。然而， 坐在壁炉前守候的他， 不知不觉里却浽然欲睡。尽管他竭力想驱开疲倦与饥饿， 但他仍然在寂寞与劳累的包围里， 暂时忘却了恐怖与死亡， 而瞌然打起盹来。

    ??等到傅宁尔突然惊醒， 楼下的时锺笒的一响， 敲着午夜一时。

    ??他那决定性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他到底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呢? 他全身血脉偾张， 心房如擂鼓。是的， 壁炉里的火焰仍在活泼地燃烧着， 玻璃瓶里的药物也仍在上下沸腾。可能一切都达到了最完满的结果了！

    ??可是， 楼下的锺还在响。一声……一声……又一声……奇怪！ 为什麽那座锺这样响个不停呢? 傅宁尔越听越奇怪。於是他不得不暂时放下他的万应灵药， 先走过去打开房门， 侧耳朝楼下再去细听———

    ??是的， 是不断的锺声。然而， 他忽然听出来了！ 那不是时锺的响声， 而是教堂里敲的丧锺！ 登时他全身起了一阵寒颤。他记起楼下第一次敲动这丧锺的时候， 是为那第一个死亡的唱诗班小乔治下葬的。今夜它丧锺又响， 想必是为了老工友雷凯了。可是， 雷凯死了之後， 这偌大的基督学院， 只有他傅宁尔是惟一的活人， 谁还会在敲那丧锺呢? 这不能不叫他又打从心头起了颤栗。

    ??可是， 他有着科学的本质， 他想知道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