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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怒气吓住了她。她不说话了。她为什麽要跟一个她不认识的人在这里吵架呢? 她是向来不跟任何人吵架的。她从来不吵架。

    ??“您要是这样急着要走， 那就走吧，” 他说道。

    ??她如释重负， 可一时却迈不开腿。好一会儿， 她甚至连他说的话也没听见。

    ??“不用跑———我不会追您的！” 他愤愤然地说道。

    ??回去上两点锺的课时， 她竭力使自己镇静下来。她又喝了一杯咖啡， 但心里还在发抖。咖啡的味道喝起来不对劲。这里的一切都是低劣的， 她的学生的才华是低劣、平庸的， 她对他们的脸没有兴趣， 她无法在作品中利用它们。她乾吗要装出一种需要工作的样子呢? 她应该辞职， 把她的工作室搬走。真正有才华的学生在她班里只有两个， 两个都是男的， 从他俩那种神经质的样子和经常缺课的情况来看， 她料想他俩永远不会取得什麽成就， 他们只会失败……在过去几年里， 她还有其他一些有才华的学生来了又走了， 他们全都落了个什麽下场呢? 而当以前的学生回来拜访她时———这些人大都成了高中美术老师———即便她对他们的事业表示感兴趣， 也不过是敷衍一下罢了; 人们为什麽要围着她， 对着她耳朵大叫大嚷呢?

    ??他们想从她那里得到什麽呢? 这其中有些什麽秘密呢?

    ??“他是个疯子，” 她想道。

    ??在以後的几天里， 她知道他就在街道远处站着， 有时她感到害怕， 有时又感到一种令她头昏眼花、不知所措的兴奋。她的确是要害怕的; 她知道应该报告警察， 应该有人来管， 来乾预此事， 然而， 她又懒懒地想知道她为什麽害怕， 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