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红月亮

会北山问。

    ??“嗯。” 她眼睛依旧望着前面， 回答说。

    ??“要走几分锺?”

    ??“十五分锺左右。”

    ??“这麽说， 不大安全吧?”

    ??“嗯。” 她扭过脸来说， “前几天， 街坊上还有人挨劫呢。不过只抢走一把阳伞。”

    ??“那我送送你吧?” 北山说。可是仓子默不作声。北山看她脸容凄然， 轻轻摇了摇头。两人站在那里， 近在咫尺， 两颗心却十分疏远， 无法靠拢。

    ??过了目黑和涩谷， 到了新宿站。北山年夫还没打定主意， 要不要送仓子回家， 却已经陪她走到了中央线的站台。

    ??“送送你麽?” 北山又问了一遍。仓子依旧默默无言。

    ??电车里空空荡荡， 两人在车门口对面站着。北山望着窗口吹来的晚风， 轻拂她垂肩的秀发。她那娇小的身躯， 略微偏向左边， 孤苦无告地站在自己身旁。北山意识到， 在战败後的艰难时世里， 仓子终究会生活不下去的。“过不多久， 就该偡不上口了……这个月， 虽然能多拿几个工资， 全得填进肚子……她们公司恐怕情况也差不多……” 於是， 他想像站在旁边的仓子， 身子愈来愈小， 终於失去生命力， 像粉屑尘埃一般， 不知飘到何处……他对仓子已经没有什麽话可说了。他知道， 不论自己说什麽，都说不到她的心坎上。仓子心里确实藏着深痛巨创。这痛苦眼见得要把她压垮。然而， 我却不能解除她的痛苦， 对她丝毫也不了解。

    ??我只知道自己的痛苦， 也只看重自己的痛苦……仅此而已……北山年夫看见仓子抬头正望着自己。在薄暗之中， 她那惨白的面孔就像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