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黑色是种病
房也没动静。 三房里亮了灯,门咯吱一下开了,又很快合上。窗子倒映着两个人影,窸窸窣窣的声音後,又隐隐有争吵声。 “你说你输了多少!?”陈桂兰哆嗦地问,扶着额头,差点要摔到地上。 煤油灯昏黄的光线在墙壁上晃荡,荡在田国贵那闪躲的脸上,“也就、三四百块钱!” “也就三四百,到底是多少!?” “三百五十八块。”田国贵缩了缩脑袋。 陈桂兰脸色骤变,拿起边上的衣服使劲抽在他脸上身上,边抽边低声骂道:“田国贵,我怎就嫁了你这麽个孬种哩!一晚上你给我输了三百五十八块钱!三百五十八块钱,我就问,一年你能给我们娘仨攒下多少钱!气死我了你这个赌鬼你!” “好了好了,你打够了啊!气啥,不就三百多块钱?我今天这手气实在是差,不然我还能赢!”田国贵抓住衣服往旁边扔去,说道:“上回不是给你赢了五百来块回来了吗?你把钱给我,我这就拿去还。彪哥那帮人你是知道的,不还钱,就变着法折腾,咱怎受得了。” “不给。”陈桂兰急了,脸上带着刻薄:“这钱是给咱家田恬当嫁妆的,谁也不能动!” “那你让我怎整啊?彪哥说了,三天要是还不上钱,就拿咱家田恬来抵!” “抵个屁,之前村里人欠钱,都是他找人上门讨的,隔三差五找一次,再不然就把人打成残废,哪里像今天这麽霸道,八成就是冲着咱田恬来的。我们田恬是要嫁到城里去的,抵给他,做梦!什麽玩意儿,癞蛤蟆想吃天鹅rou!就他那边的人,一群混混,开个地方给人摸牌,还敢肖想咱们田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