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钝刀架喉
……    当晚我和弟弟找了个避风的桥洞, 我坐着,弟弟躺在我怀里。    他很冷,但他很懂事,什麽也没有抱怨。    “今晚就先捱一下,明天,哥哥再带你睡在温暖的床上,好不好?”    “嗯。”弟弟点头。    就算把所有的厚衣服盖在弟弟身上,他也一直往我怀里蹭,冷的睡不踏实。    躺在我们不远处的一床脏被褥躺着流浪汉,说不清他在这里露宿多久了,穿着拖鞋的脚全部都是黑色的污垢,远远隔着都有很久没洗过澡的酸臭味。    曾经的他也许是现在的我们,现在的他也许就是以後的我们。    今夜,圆月如盘子挂在高高的天空,我们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没有钱,没有来路,没有归途,明天的此时此刻,我又能带着弟弟睡在哪个温暖的地方呢?    我整晚没合眼,默默在扑面的冷风和细雨丝中,直到鼻子冻僵,脸部冻僵,全身冻僵,黑夜慢慢变成朦朦胧胧的白日。    ……    如何妥协,如何避让,在他人眼里都是笑话一场。    原来是这样。    人世间冷暖不过如此。    命运,乃至所有的一切,就像一把钝刀,一刀一刀割掉身上的rou,沉重而又疼痛。    隐而不发,无处可发。    等到惊觉一切的时候,就只能看着满地的血rou,以及镜子里只剩苟延残喘的一副骨架。    没有眼睛,没有鼻子,仍剩着白骨的嘴一张一合,好像那样就能够呼吸似的。    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