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巢之下,还有惜佳
我不解地问她:“你想看他一眼?在门外看就行了,这儿有这麽大一块玻璃,又不是看不清楚,为什麽要进去呢?” “我看到他就忍不住啊!二十几天没见了,我想他啊!”她反驳我说。有理有据,情深意浓。 我不想再跟她说话,伸手到张衣的口袋里掏手机,给张恒礼的爸爸打电话。他去单位了,他还以为他的大侄子早把张恒礼的mama送回家了。我让他来接人,真的太吵了! 张恒礼的mama一直坐在地上,围观的人想扶她起来,她也不起来。大概过了两分锺,来了两个护士,把围观的人都赶回病房了。张衣靠在我的肚子上,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到我的鞋上。我抚摸着她的背,想给她一些安慰。 一位护士出来,通知我们:“有了呼吸,还没醒来,病情急速恶化了,要马上上透析机,什麽时候醒不知道。” 张恒礼马上被转到另一个病房,那里面有巨大的透析仪器。我们被通知没有医生的同意,不准进入那个病房。张衣的两行泪水像瀑布一样,没断过。但那两条瀑布从下巴滴落的速度却不一样,因为她左脸上的那个包,比一个小时前又大了很多,又青又紫,她左眼的眼泪,需要在左脸上拐个大弯再往下流。 叔叔赶到後,看到老婆颓在长椅上,想过去,被我拦在了半路。 我异常冷静地说:“我知道你们才是一大家子,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我跟张衣是外人。可是我真的希望,要是张恒礼今天能被抢救过来,这个病房里就别再出现那种不经脑子的话、那麽大的哭声、和那样消极的情绪。你们的家庭里有这麽好的一个孩子,为什麽不能把他的命放在首位,把好奇心和宣泄都扔到後面去!这个堂哥, 以後别让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