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夜宴（上）

先生与我父亲是日本留学时的老同学，私交甚笃。”谭老爷不依不饶道:“曹公对於旧事，可有过自醒?”这话夏凤池听上去很刺耳，她觉得在谭老爷这种金融投机家眼中，政治cao守无非也是可以评估价格的资产、谈判桌上的砝码，曹公之所以被他轻视，并不是节cao品性不佳，而是投机钻营的失败。

    然而少年人的争强好胜，使她不顾若兰的暗示，脱口道:“自醒的应该是政府，而不是政客，何况曹先生也说，此事距今多年，回想起来，於己於人，亦有好处。虽然於不明不白之中，牺牲了他们三人，却唤起了多数人的爱国心，总算得到代价。”

    陈校长第一个站出来首肯说:“坦白地说，巴黎和会之签订，作为战胜国的中国主权受辱，其根本原因还在於国力的贫弱，把责任完全推给所谓的三个卖国贼，有失公允。从这个角度说，曹所说的‘不明不白中，三人牺牲掉了’不失为一种合理的辩白！”

    夏凤池虽然觉得“卖国贼”刺耳，可还是听得出来陈校长是向着自己的，於是毕恭毕敬朝他遥遥致意，而谭老爷却又试探着想了解曹汝霖的一些事情，甚至发表了一些尖锐的评论，毕竟对方是长辈，夏凤池也不想和他争执，遂微笑道:“日久见人心，曹先生节cao如何，不需要我一个晚辈替他来辩白。”

    谭老爷瞪大眼睛看着她，非常不快的“嗯”了一声，总算把这个话题告一段落，夏凤池能感觉到在座诸人都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