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幌上缇
众人的嬉笑、怨毒、怒骂、全部集中在了王媒婆身上。 王媒婆不明所以,姑娘姓程,这後生也姓谢,没问题吧,字也没念错啊!这众人是怎麽了?真是倒霉的媒婆,两头挨骂,白丢了人。 谢迁嘴角一个冷笑,昨夜在冰窖时他就觉得那里还有个东西,但那时以为是谢选的魂魄,便没在意。不成想竟是谢迊,现在想来定是那时雌黄液掉在冰砖上,谢迊便剥下那残留在冰砖上的雌黄液,从而改了那几笔。 七年前,谢迊卖身做了谢选书童,谢恩感念祖父的恩德,谢迊虽有奴籍,但却未在官府造册,更没改名字,县丞家也一直以礼相待,府里均称呼为迊少爷,後来甚得谢选信赖,又陪着谢选一起游学,是以便还了卖身契,认了邹洁为义母。 虽未曾计入族谱,但邹洁这个县丞夫人的确是喝了那杯认祖茶,当时众多亲朋好友也均喝了那子孙对杯装的茶。谢迊这般行事,除了男方生辰八字和订婚人、结婚人的名字,其余的资料便都不用改了,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程月仙如今已是个跛子,是嫁不到门阀世家了,名声自然更经不起退亲这类事的糟蹋,程家必会退而求其次选个有学识,又一心依赖於程家门楣的女婿,日後也好作为程家的助力。 谢迊则勉强合适,是以程家为了大局八成会,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如此谢迊就既有尚书府做靠山,又有了程克勤这个榜眼的老丈人,谢迊此番注定得势,且名利双收。 “男方谢迊,女方程月仙。”这九个字如同寒风化成的利剑,把邹洁刺得遍体鳞伤,霎时喉头用只觉一阵腥甜,嘴角缓缓涌出一丝殷红,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滴在地上,扎起一下片尘土,就连衣袖里的手心也被指甲穿破。 眉眼里如结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