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ght.81(3100+)
快要一寸寸弯下去时,陈河川才开了口:“我等会就开车去村里跟奶奶当面说这件事,锺芒的後事,等我和奶奶商量一下再看怎麽做。” 陈山野垂头对着电话哽咽:“爸,对不起。” “山野,这不是你的错。” 陈河川也有点找不着自己的声音,再说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再随後,很快是沈青打电话来重复确认。 母亲哭个不停,说上个月在广州时不还一起吃了饭吗,这人怎麽说没就没了啊,这孩子怎麽又想不开去碰这破玩意啊。 陈山野一夜未眠,淋了雨出了汗浑身和流浪汉没差,打了一晚上的手机早已电量告急,阮玫把脏兮兮的人儿拎回家给他洗头洗澡,塞到被子里拿出自己的眼罩和耳塞给他套上,四肢像八爪鱼攀绕着陈山野不让他动。 阮玫想让他睡上几小时,接下来才能有精神体力去处理锺芒的後事。 陈山野本来是睡不着的,但视觉和听觉被剥夺,他只能乖乖闭着眼假寐。 直到差不多中午,陈河川的来电让两人从时而踩在云端、时而掉进漩涡的半梦半醒中走了出来。 阮玫把卧室让给了陈山野,关上门,到冰柜里拿了些冰块装进两个塑料袋里,躺在沙发上镇住眼皮上的酸痛。 房间门板薄,男人每说一句对不起,眼皮上的冰块就在这夏末依然闷热无比的客厅里融化掉一分。 这麽热的天气,怎麽不能把陈山野心里的愧疚感也一起融化掉呢? 阮玫流着泪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