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ght.43
的订单打包发走。 快递单从热敏打印机里雪片般吐出,阮玫准备熬一个通宵,一次性把百来个包裹解决了。 凌晨两点时院子铁门被敲响,叮叮当当,像拉着圣诞老人雪橇的红鼻子驯鹿脖子上的金色铃铛。 橘黄路灯的朦胧微光洒在男人发顶,闪耀的反光背心是那挂在深蓝天鹅绒上的十字星。 陈山野举起手里的塑料袋扬了扬,她眼尖地看见袋子上印着的餐厅logo,是她两个小时前在微信里哀嚎着想吃的那家烤生蚝。 从云南回来後,似乎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 陪她看房子,帮她搬家,下班後给她买宵夜,帮她打包包裹,送她回家,在她开口说“太晚了要不留下来过夜吧”的时候跟她一起上楼。 逛家居店试床时陈山野在她身旁躺下,两人一同陷进柔软面包里相视一笑;销售笑问他们的婚房面积有多大,如果空间足够的话可以买1.8米大床;又顺便买了新的枕头和床品,双人的。 以及给陈山野发了信息,说灯泡到了。 陈山野回,今晚下班过来给她换。 理所当然得,像六月初始能听到夏蝉鸣泣一样。 * 阮玫换了身衣服出门,小飞度融在车流中穿梭,追着橙蓝相溶勾兑出紫色的天边跑。 测完手腕温度,换上亲子餐厅的一次性拖鞋,阮玫搓揉着手上细细密密的免洗洗手液,一拐进色彩鲜艳明朗的用餐区就见着宫欣了。 乌黑短发整齐及耳,谈及金钱时精光闪烁的眼眸此时温柔如午後红茶,凝视着儿童游乐区里的某一处淡淡勾起笑意,交迭的长腿慵懒地轻晃,轻飘飘的一次性拖鞋似挂在月牙上快跌落的水百合。 “包租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