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中 因琐事咄咄逼人 求美人步步紧追
从辞职以後,何致远几乎每是在墙缝里喘息。 前两他买了卤rou,老头太硬了不好吃,那他精心挑选的鸡rou老头太油了,老丈人想吃面片他一个不会做面的湖南人在外面东奔西跑地找面片…… 他清楚自己没工作、没本事、没话语权, 又愚笨地这样那样犯错,所以他把自己打包好,尽量不要让老头不高兴或生大气。他不能起得比老头晚也不能睡得比桂英早,他买的rou不能太多了也不能太寒碜,做家务他不能动静太大又不能不做;在老头眼前他不能把自己搞得太闲或太忙,跟老头话不能太顺着更不能违逆,他答话不能沉默也不能太多…… 在这个家里,他该如何存在? 被裁掉以後,他最想做的事情,是牵着女儿的手、听她唱着儿歌送她去幼儿园,可是,一次也没樱 老丈人——孩子的外公、妻子的父亲、自己的家人,一个有担当、有能力、有心劲儿的老D员,一个对马家屯做出过巨大贡献的老村长,这样的人物出现在自己面前,与自己仅仅隔着一排柴米油盐酱醋茶。如此亲密相处,作为晚辈、女婿,何致远不可不是惶恐的。 面对权威,他不知道该反抗还是该顺从。无论反抗还是顺从,不过是对现状的拉伸描画、添油加醋罢了——反抗老头或者顺从老头并不会改变他自己以及这个家庭的现状。既然他作何种反馈均不能改变目下的状况,那不如不反馈、不吭声、不解释。何致远如是想,亦如是做。 人生,要麽强要麽弱,何以强何以弱还需要肯定或否定、炫耀或遮掩、夸张或修饰、昭告或解释吗?何致远认为根本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