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交会

那上头镂着的蝴蝶栩栩如生,直如展翼欲飞了去。

    暗盒她打开过一次,此时再开更加容易,将暗匙搁好了便弹开来,里头是一张房契,地址正是闵红玉那里。她临走时曾欲将这张房契赠予闵红玉,可是她坚辞不取。所谓风尘中的异女子,闵红玉大抵也算一个。她还记得当时闵红玉笑了笑,说道:“少奶奶,我这套房子不过是座金笼子,笼子里的鸟儿,有没有房契,可并没有半分要紧。”

    当时自己说了什麽话呢?总不过是无言以对罢了。对着这样通透的女子,何用再多说半句?

    她把房契移开,下面就是那条叠得整整齐齐的手绢了。

    二少奶奶的那封短笺,她只看了一遍,可是字字句句,何嚐不在心里翻来覆去,想过千遍万遍。

    “三哥,手绢没有了,你大发雷霆,连你乳母张妈你都驱到乡下去了。我那时候就下定决心,绝不将这条手绢还给你。我确实是个贼,我偷去你视作最为要紧最为宝贵的东西,可怜的是,我却偷不去你的心。”

    手绢是西洋的样式,那时候还是顶时髦顶俏皮的东西,母亲托人从外国带回来,她也只得这一条。

    她拿着手绢,隔了这麽多年,花纹织路还是这样清晰,崭然如新。

    她仿佛看到七八岁的自己,因为正出疹子发烧,所以被母亲抱到外国诊所去打针。每日都要去的,每次去,总是遇上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他是头上受了伤,所以每天要去诊所里打消炎针。

    男孩子显然出身大家,每次除了乳母,还有两个老妈子跟着。可是大家的小少爷,脾气自然是执拗的,打针的时候总是抿着嘴,一声也不吭。几个人都按他不住,每次挣紮着折腾那乳母一身大汗,只告饶:“我的三少爷,打完针就不疼了!我的小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