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居者
。 锺远第一次没有推却,要了一周的假期。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有这样休憩的渴望。这方面,他与薛世绅是一样的,他们都让自己的人生充实,不停歇地旋转。薛世绅是为事业,锺远是锻炼、学习、负责安保。 这忽然停滞的一周,并没有让锺远好过许多。 回国的第一晚,他简单收拾行囊,找到那个珍藏着的银色盒子,他坐在床沿,看着那贝壳手串。 月光从他身後的窗户上清幽地挥洒进来,在他脚边落下一片澄澈的菱形。锺远举起手串,在月光下换着角度照贝壳。 这被磨损被风化严重的贝壳已经没有光泽度,但锺远却好似看见那隐隐的光。 他先前再怎麽端详也看不出的那份情感全都在这朦胧的月光中浮现出来。 他把贝壳手串放在床头,躺下,闭上眼不过十秒,就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已无法入睡。 忽然就是这麽一天,睡眠这样简单的事都似乎有被石头压住胸口的难受。 他起身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冰了一排啤酒,这些都是孙磊留下的。他交了女友以後很少回家,连他平时爱屯的啤酒也没人消耗。 锺远取了两罐,走到客厅的沙发旁。这房间忽然空旷得出奇,让他听得见自己的心跳,感受得到那麻痹般的疼痛。 他仰头灌了一瓶酒,也没觉得好转。 在做出任何的决定以前,锺远都是深思熟虑的。与林巧儿分开这件事,是他通过理智而做出的强硬决定。 他以为感情就像是一个数学等式那样简单,他觉得这对她好,那他们两人便可乾净地抽身。 这一周让他终於结结实实地上了一课,再怎麽理智,也不可能抵御潜意识里爱情翻涌而来的回忆和悲伤。